第(3/3)页 陈冬河看着失魂落魄,眼神空洞的老宋,又是恼火又是无奈,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悲凉: “老宋!你糊涂啊!再恨也不能往死里打啊!为了这么个老泼皮,搭上你自己一条命,值吗?!你想想以后!想想你自己!” 老宋嘴唇哆嗦着,眼神涣散,喃喃道,像是在梦呓: “打死了……打死了好……一命换几条命……值了……值了……” 他像是说给陈冬河听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,声音飘忽。 “我梦见木头哥了……他问我……问我为啥不护着他娃……他说拉帮套……我答应了的……我答应了的啊……” 浑浊的泪水终于决堤,顺着他沟壑纵横,沾着血点的脸颊滚滚而下,混合着无尽的恐惧和深不见底的悔恨。 这时,听到动静的村民们呼啦啦涌进了老宋家的小院。 看到满头是血,生死不知的赵守财,顿时炸开了锅,惊呼声,议论声像开了闸的洪水。 “老天爷啊!这……这是咋弄的?出人命了?!” “还能咋弄?肯定是赵守财那张臭嘴,把老实人逼急眼了呗!兔子急了还咬人呢!” “造孽啊!老宋这些年过的啥日子?赵翠花往娘家搬东西,他老丈人三天两头来打秋风,还到处糟践老宋名声!” “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!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!” “唉,老宋也是可怜,摊上这么个婆娘和老丈人,活活把人逼疯了……” “早干啥去了?老宋要是硬气点,早点把那婆娘收拾服帖,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步田地……现在好了,杀人偿命……” 议论声嗡嗡作响,有震惊,有同情,也有几分对赵守财自作自受的叹息,更夹杂着对老宋未来的担忧。 老宋瘫坐在冰冷的泥土地上,背靠着土墙,听着周围的嘈杂,眼泪无声地淌着,心里像灌满了黄连水,又苦又涩。 这些年,他起早贪黑挣工分,一分一厘都攥在赵翠花手里。 家里的苞米,高粱,攒下的几尺布票,过年好不容易杀猪留下的一块板油,都被她变着法儿贴补了娘家,自己连打一毛钱散酒都得看婆娘脸色。 到如今他几乎可以说是一贫如洗,花两分钱买个洋火都得找婆娘要。 第(3/3)页